牛午

楚子航醒来的时候，夜还未明，路明非盘坐在落地窗前。乳白的月光斜射进来，少年优美的腰身愈加单薄、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惜。楚子航环上他的臂膀，“怎么不睡”，少年没有解释，只偏头印上了他的唇。

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最受不了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了，这是个结束话题的好方法，他这样做了，他成功了。

楚子航意识到有另一个人存在过，利用强大的力量抓住了时间缝隙，带有目的或受邀而来地插入了这段生活。但路明非不想让他知道，那他就不问。

路明非把楚子航找回来之后，他们在一起了。路明非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没有对方的世界。但楚子航呢，他对自己的容忍是因为心动，还是感激，亦或是无聊呢。

路明非已经好几个夜晚无眠了，黑暗中他会听到冰凉的龙血一步步流遍全身，滴滴喧嚣着昭示主权。他知道这是什么，他只是沉默等待着，等待天明。他怕楚子航发现，怕他突然醒来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眸。

路明非知道楚子航内心十分孤独，他其实很恨龙族，恨这双黄金瞳。如果没有这份“强大”，他还会拥有正常的有家庭、朋友、事业以及美好的，爱情。

路明非和路鸣泽做了个交易，小魔鬼问他：“真把世界给我啦，我可不会客气的。”路明非笑的坚定：世界本不属于任何人，而我，只想拯救一个人罢了。

路明非想要那个人再无束缚、随心所欲地过一辈子，再也不用从火山冰岛里拼一线生机，再也不用黑暗中孤身擦拭长刀上的血迹。这一切，只有一种办法。

那一天，楚子航第二次流泪了，他被路明非算计了。他该死的讨厌这种感觉，这种拼尽全力也无法挽留一个人的感觉。

后来，楚子航在学院里做了一名看管员，他负责守护校董们引以为傲的一座完整的龙族骨架。但他只低声喃喃，这里，是我爱人的坟墓。

无人的时候，楚子航就会清理每一丝缝隙的灰尘，他对着玻璃看自己唇齿开合：你这个骗子，我怎么会遂你所愿？不过我说话算话，我说过，我一直在、我陪着你。